林忱给吓得蜷成一团,神思都只敢回忆以前的事。
她想起自己八岁那年下山,遭遇劫匪。
她质问他们,身强体健,不好好做正经营生,心里不曾有丝毫羞愧吗?
盗匪当然没空理她,回答她的是劈面而来的刀锋。
这刀锋也是徐夫人给她挡住的。
无论何时自己陷入困境,她总是从天而降。
可这次不同,徐夫人救得了她的人,救不了她的心。
林忱那时很有几分天真,她痛苦地问,扬善惩恶严于律己,使天下清平路不拾遗,难道不是所有人的梦想吗?
为何她第一次独个儿下山,看见的却是这样荒凉的景象。
平城大疫,城外累累的尸骨化作青烟,盗贼蜂起,百姓易子而食。
身处浑浊的世间,她就像树下单个爬过的蚂蚁,一缕风便可以被卷走。徐夫人是她乘着的树叶,若非有这片树叶在,她瞬息安宁也不可得。
那些周游四海的兴趣便是这样被磨灭的,小小的梦想如同幼儿的身体一样柔脆,遭遇风吹草动,便湮灭在滚滚尘埃里。
她的眼睛,从此不敢直视人间。
从平城到上京的旅途,是林忱的第二次冒险。
她自黑暗中探出触角来,甫一见到光明,便沉入更深的黑夜。
引诱她出来的花蜜是甜蜜的陷阱。
她没有再回头的机会。
在永夜中慢慢摸索,林忱不得不承认一个道理。
人生来就是要相互残杀的,强者凌虐弱者,一个倒了,另一个又站起来,微末权势便让人趋之若鹜。
而那些,一重又一重樊笼之间得到的虚假爱意,如梦幻泡影,转瞬便破裂了。
那些心悦于她的,也终于搏得她心动的,在野心与欲望面前,都微不足道。
她把玩着那支素面银簪,上面的花朵与狐狸还未錾刻完全,残缺的花蕊让人看了心里微微抽痛。
桌面上散乱着卜算用的黄纸,林忱把银簪扔进纸堆里,听见外面传来叩门声。
门开,身着黑色制服的女人踏进来一步,收了伞站在门口。
屋内有潮湿发霉的焚香味,和被微雨淋湿的八卦阵。
「你比我想的要自在。」涟娘说,「竟不知道害怕吗?」
林忱坐在窗边,侧脸在朦胧的雨和光中看不清。她伸出手去撩拨那雨丝,动作慢吞吞的,像是根本没听见这位高权重之人在问话。
涟娘身后跟着的锦衣卫往前一步,被前者眼神制止住。
「既不愿多言,那便走吧。」她冷酷如旧,不多解释什么。
林忱转过头,扬着脸看她。
「她没来?」
「谁?」
「你知道是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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