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她低头抹眼泪的当儿,头顶突然出现五个温暖的触点,小女兵立刻止住哭泣,挺直了身子。
透过模糊的泪眼,小女兵看到火枪营的营长李攀正垂头看着她。
「营长好!」小女兵大声道,数滴泪水随着嘴唇的一开一合,不争气地流淌下来。
「委屈啦?」李攀温声道。
「不委屈。」小女兵一板一眼答道。
李攀笑了笑,从小女兵的手中接过饭盆,掀帘走入帐中。
迎接她的依旧是孔四贞止不住的叫骂。
「泼妇!狗腿子!肥婆娘!」孔四贞漂亮的小脸儿绷得紧紧的,额头爆出青筋。若不是她还被绑缚在柱子上,只怕会飞扑过来往李攀的脸上咬一口。
「我呸!」孔四贞稳准狠地朝李攀脸上啐去。
李攀却早有准备,右脚轻移,轻巧躲了开去。
「你从小在军营长大吧?」
李攀这一开口,却把孔四贞给问愣了,她猜想了李攀的各种反应,却独独没有猜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。
她绷紧了脸,一言不发,心中却暗自赞叹这李攀慧眼识人。
「你骂的这些话,军中的兵痞经常说。明州军里之前也有不少,后来将军严令禁止,嘴里便都干净了。所以,骂人不好。」李攀也不恼,兀自解释道。
孔四贞不屑地「哼」了一声。
李攀在角落里寻了个草垫子,盘腿坐了下来。她坐得位置很巧妙,既能和孔四贞面对面说话,又能躲开她口水的攻击范围。
「昨日对阵的时候你曾说,我们伤了你的爹爹,逼死了你的母亲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确是如此,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。可战争一向就是这么残忍,更何况,你的母亲是被你父亲的参将亲手勒死的,和我们无关。」
「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!」孔四贞拧起细眉,愤怒地瞪大了眼睛,「反正死得伤得又不是你的爹娘!」
李攀苦笑了一下:「你怎知道不是?同我相比,你还好运了些,至少你长到十几岁才与爹娘分离,而我在六岁的时候,便眼睁睁地看着你爹砍下了我爹的头颅。」
孔四贞像被人攥住脖子一般,登时哑了。
「你……你骗人……」半晌,孔四贞方才嘟囔道,嚣张的气焰早已散尽,只余不服输的涟漪。
「我没必要骗你,你自可以问问你爹爹,崇祯五年的登州,他是不是亲手砍下了一位背着女孩儿的将军的头颅,那便是我的爹爹。」
孔四贞还想狡辩,虽然她从心里早已默认了结果:「我爹爹英雄盖世,手下的亡魂没有几万也有上千,哪里还记得住……」
李攀叹了口气,认真道:「他定是记得住,我的爹爹……叫李攀。」
孔四贞垂下脑袋不说话了,
似乎脚下的一个小土洞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,恨不得将头扎到里面探究一番。
李攀也不打扰,任由她研究了一阵儿。许是被长久的沉默折腾得厌烦,孔四贞猛地扬起头,直直地看向李攀:「所以呢,你就想杀了我呗!」
那混不吝的架势和白净的小脸儿形成鲜明的对比,让李攀不由得怔了一下。
半晌,李攀苦涩道:「说实话,我以前的确是这么想的,我想杀了孔有德全族为父母报仇。可后来,是将军改变了我的想法。」
她挺直了身子,回忆着记忆中赵明州语重心长的模样:「她说,我们这些人打来打去,不就是给那些王侯将相做嫁衣吗?与其我们这些底层挣扎的人们互相折磨,为什么不联合起来,推翻那些高高在上的魔鬼呢?生而为人,本就是平等的,没有人该当皇帝,更没有人该做奴隶。换句话说,这个天下,本就是属于『奴隶』的,属于我们的。」
孔四贞的眼睛越睁越大,这李攀说得每一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,可她怎地偏生听不明白呢?
什么奴隶,什么平等,她到底在说什么啊?人本就是该分三六九等,这天下本就属于九五之尊……怎么会是属于她们自己的呢?怕不又是那赵明州编出来蛊惑人心的吧!?她记得时期的张角也是妖言惑众,想来赵明州应是和他一脉相承。
心思急转间,擅长诡辩的孔四贞找到了李攀话里的漏洞。她轻蔑地嗤了一声:「说得好听,还平等,还我们你们的,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咱们成了一伙的。若真是那赵明州说得那么好,凭什么你坐着,我反而被绑着?咱们不是平等的吗,你怎么不和我一起被绑着?我怎么没和你一起盘腿儿坐着?骗小孩子的浑话偏偏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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