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操说着,心绪起伏,脸色突然一潮红,口中一片甜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“大兄!!”
“大兄!!”
“主公!!”
曹仁、夏侯惇、夏侯渊、许褚急声痛呼,撕心裂肺。
“坐……坐下!”曹操抬起臂,胳膊因剧痛颤抖,他强行咽下口中鲜血,知道时间不多了,他做轻松状,咧嘴笑笑,想安慰众人,
却露出一排猩红的牙齿,惨白的面容,让众人哭声更大,豆大的泪珠汩汩直流。
“哈哈,哭甚!人死债消,为兄一死,对家族、对我自己而言,都是最好的结果,甚至对我心中的大汉而言也不失为一个好结果。”
说着,他自嘲一笑,眼神迷惘:“呵呵,虽然我也不知道,我是忠于大汉还是自己。”
“为兄想下去看看曹纯、夏侯尚、曹……”
一个个阵亡宗族子弟名字自曹操口中念出,最后笑着碎碎念道:
“曹纯那小子还说要搞虎豹骑,不知道现在搞得怎么样了,咳咳咳……”
突然间的剧烈咳嗽,撕扯着心口的伤口,锥心刺骨的疼痛,让他眼皮非常沉重,他好想大睡一觉,但他还不能!
挣扎着睁大双眼,他猛然一把抓住最靠近的曹仁胳膊,剧烈喘息:
“为兄说着么多便是……放心不下你们、放心不下曹家、夏侯家……我死了,家族便托付给你们兄弟几人……作为叔伯……你们必须要给我扛起家族重任……别他妈我死了,下去看到你们跟上来了……做鬼,我也不会放过你们!!那是懦夫!孬种!!!”
“还有你许褚!你也还有许家!你个呆子,不听话,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曹操死死的盯着众人,又僵着脖子艰难的转向许褚,已经弥留,面无人色。
“许褚、夏侯惇、夏侯渊、曹仁……”
“在!在!我们在!”
“我死后……你等速、速去投靠夏王……入夏为官……不求你们多出息……兄长要你们活着。活着……这是我的期望,也是遗言……”
“答应我……”
“答应,答应、我们答应,您快歇会,别说了,别再说了。”几人哭的像四个几十岁的孩子。
曹操这才安心的闭上了双眼。
恍惚中,他梦到了在没有陈诺的世界,他自兖州起家,南征北战,挟天子以令诸侯,横扫一切敌。
梦到了他倚天一出,谁与争锋?
梦到了,那些宗族子弟,在战场上纵横捭阖,他还看到了曹纯率领上万虎豹骑凯旋归来,意气风发向他邀功的场景。
最重要的是,在最终称帝还是称臣时心中的纠结,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内心。
一眼万年。
一息间走过一生。
“兄长!”
“兄长~!!”
“主公……”
耳畔众人的哭泣声,再次回归脑海,他豁然睁开双眼,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,坐直身体,拽着曹仁胳膊,道:
“我走后,夏王若给家族侯位,记住!不要像袁绍、袁术等人乡侯,此地汉寿,兄长只求个汉寿亭侯就好……死后在吾墓碑上能刻上一个“汉”字……我曹操死也是汉臣……”
“是!是!放心,兄长,我们会去的,一定会。”
“好……好……好!”曹操说着,声音越来越弱,他梦呓呢喃着一个又一个人的名字,仿佛忘记了疼痛,嘴角扬起。
“……”
“这天下……没我曹操,又不知几人称帝,几人称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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